Yen Nar Leh




还记得今年母亲节,(5月)
在自己的部落格里写了一写关于阿嫲的事情,
可是万万没想到....


30/06/10 星期三
这几天都超忙的,每天都不够睡,
今天也不例外,一早起来就去带云顶团,
回到来后已经非常累了,
可是不久就接到来电说阿嫲进了医院,
在去年她已经进医院进过一次了,
那时是中风,医生当时说不乐观,
可是她挨过了。
这次进院的原因是呼吸困难,
我听了心里非常不舒服。

等到爸妈回来后,我们一起去了Sg.Buloh医院。
去到哪里,阿嫲在被急救着。
这些画面看电影就看得多了,
急救室我还是第一次进,
心里那种焦虑真的是一种折磨。
那里的急救室只有两块帘布围起来,
在帘布之间的缝里隐约地看见医生护士在急救着。
我看等了差不多有一个小时多吧。
终于医生出来了,问了我们几道问题后,
可能是新手的原因,吞吞吐吐地说,
“嗯,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因为情况不是很乐观,她现在是肺部受感染,
现在是医生帮她插了喉管才可以维持生命,
还有放了些抗菌素进去,在尽量挽救着,
可是通常酱的情况都是维持不久的”
(我在把他吞吞吐吐的话组了起来,
因为他讲话真的慢的让人快发疯)

我听了后心情更加低落,眼泪根本就是想脱框而出。
医生让我们靠近阿嫲看看他,
Daddy就对着昏迷的阿嫲说了几句,
“我们来看你了,没事了,快点好起来,
过几天就是阿迪“表哥”结婚,
他要捧茶给你喝的。”
不能了,看到长长的喉管插进阿嫲的喉咙里,
不能了,看见瘦弱的阿嫲躺在病床上关着眼睛,
我再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我哭了,我不想影响他们的情绪,
就独自一人走了出去。
在泪水掉落那段时间,
让我一下子回忆了好多好多事情,
好多以前和阿嫲一起住的日子。

在医院等到亲戚们到了后,
一直逗留到凌晨12,1点左右才离开,
第二天我还有做工的,回到家没想太多就睡了。



01/07/10 & 02/07/10 星期四
5点多就被爸叫醒了,
开了门交代了工作的事情后就说,
他要去医院,刚接到医院的电话,
叫家人过去,我心想,不是吧??
6点多就收到妈的信息,说阿嫲在5.55去世了,
我看了看信息又倒头睡回下去,
不一下子又起来了,因为根本就睡不下。

做完手头上的工作后,回家准备下就出门了,
去到叔叔家就已经看见阿嫲躺在叔叔的客厅里,
心里已经清楚知道这已是不变的事实。

我是这个大家族的长孙,长子的孙,
阿嫲比任何人都来的疼我,宠我,爱我,
我是由她一手带大,她是个敢做敢为的人,
在我眼里,她的坚强已经超出一般的女人了。
经历过日本入侵马来西亚时期,
听姐说过阿嫲告诉她那段时间,
阿嫲剃光头扮男人去挂树皮,番薯吃,
之后有做过担泥和其他之类的粗工。
60-70多岁的她,每次下午没人在家时,
可以一个人搭巴士去找其他的亲戚朋友。
虽然她的早年都很坎坷,很心酸,
可是晚年都算是不错的了,
没有病痛缠身,(可是1年前多有老人痴呆)
儿孙满堂,应该有四代这么多,
以前旅行只需要1辆巴士,
现在应该需要两辆了吧。

还记得小的时候她都会这样叫我
"Yen Nar Leh!!" (印度音)
旁晚她煮饭时,无端端会叫我去后面,
然后给我一粒冰糖吃。
每次要冲凉时我都躲在楼上看漫画,
她知道我的pattern,
然后会拿着藤条上来,我就一溜烟的冲进冲凉房了。
她每次买的藤条我都把它塞进沙发后面或者塞进沙发里面,
哈哈,她每次都找不到,然后就会去买多一条新的。
每次中午时间她都会开电视看印度戏,
有时我也会傻傻的陪她一起看,不然就那玩具在她旁边玩。

我还记得以前我看很多警匪片,我一心想长大后去当个警察,
那时还是小学吧,阿嫲就问我,(大概5,6年纪)
读书出来要做什么?她第一次问我这些问题,
那时的我单纯到没人有,我一直以为六年级后就出来做工了,
我就说“读完六年级出来要当个警察!”
哈哈,她反应很大,说“好当不当,当警察做么?不要!”
我就说要!
然后又问我,不要上form1咩?
我问会她还有的咩?哈哈哈...
直到那天为止我才没有发当警察的梦,
继续我的学业。

阿嫲,今天从你盖棺,把你和棺材送上车,
陪你一路走到不远的大伯公,
再把你送到甲洞的火化场,
每一个步骤都好像针那样刺向我的心那样疼,
在火化场时,全部人都跪下来了,
我,Daddy,叔叔在前面第一排。
按了火化的按钮后,
看着你和棺材一起被机器推了进去,
三姑姑哭倒很大声,然后一个接一个哭,
我的泪水都留在了眼眶边没有掉下来。
我记得我以前是个爱哭包,
你对我说过的,“男人流血不流泪”
我都听进去的,所以请您安息吧。
在你留下的遗物里,我要了你的一副旧眼镜,
我很喜欢,谢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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